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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下班,在開了窗的高速公路上奔馳,聞到了秋天的味道。雖然,今年閏七月
,離秋天還有一個多月。門前的使君子還透著盛夏的樣子,開滿了白花紅花。這花
,晚上開了白花,隔天花就淡淡的轉成粉紅再變成桃紅。花開始於春天,茂盛於夏
,到了秋天就漸漸枯了。所以,現在花開得正盛,還是在夏天呢。

晚上要出門散步時,風吹來也是秋天的味道。想到的是,大學時在台北聞到的秋天
味道。台北這個城市,秋天來得並不早,但是,特有的秋天味道卻印象深刻。可能
是學生時期,總是無憂無慮,秋天之後的期中考還沒來,大夥總是常常上到陽明山
上或木柵的貓空去玩。山上的秋天來得就早些,以前未曾注意這空氣中的秋天味,
也就印象深刻了。

曾經在貓空上一家名為「邀月」的茶行,泡了一整晚的茶,天亮了才下山。想想,
這學生時期莫名的浪漫,恐怕是為了多聞聞那山間秋天味道吧。城市裡,就少了些
這味。天上掛著獵戶座的時候(其實也認不了幾個星座),是我的生日。大二還大
三那年生日,一個人騎機車逛了逛公館,便閃進台大裡去聞聞台大的秋味。一個人
在傅鐘前面看獵戶星腰帶上的三顆星。自己的學校也著實太小,前門看了看就看到
了後門,將台大當成了前院,也就大了。

金門的秋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第一個秋天,記得是九月四日到金,船到料羅灣
時,還沒有秋天的味道。新兵到金門後,坐著十噸半大卡,一輛一輛穿過像綠色隧
道般地木麻黃林。第一個集合的地方,是借用師部的工兵連。那是一個沒有軍紀的
爛地方,可能是要裁撤的關係,所有老兵待退心態很重,根本就是個亂七八糟的地
方。一夥新兵到了這裡,看到了破舊的營舍和沒軍紀的兵,等待分發的心情都很沈
重。夏末,突來的午後雷陣雨,把我們的家當黃埔大背包和臉盆裝滿了水。穿著濕
的衣服,看著濕重的背包,心情盪到了谷底。

分發部隊,是在一個名為金西戲院的,嗯,戲院。其實,就是個像禮堂的地方。同
梯的弟兄,在這裡等待抽籤。金門頂堡這地方,蠻像二三十年前的台灣的,有著懷
舊的味道。籤運好像從新兵訓練中心一路不是很好,在這裡抽到了野戰砲兵,而不
是美工兵、師部文書、或是駕駛兵之類的。

砲兵,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兵種,當然,這是下了部隊慢慢熟了之後的感覺。第一年
秋天的剛開始,還是菜鳥的我們,每天一早五點起來掃落下的木麻黃。這時的秋天
是和著木麻黃的味道的。金門的秋天,風會漸漸的大起來,部隊的學長說,當秋天
進入冬天的時候,風會大到你人可以逆風向前三十度而不會倒下。笑話,剛開始的
確不相信。等到逆著風站哨時才不得不信,這風怎會這麼大。像整個山丘的風集中
吹了上來的感覺。這年秋天還有個月全蝕,當晚,下了夜哨,看見同班堡的砲長,
坐在班堡前的小平台上等著看月全蝕。當時,實在也沒那個心情,也許是太菜了,
也許是會想到不知何時才能回台灣。這秋夜的晚風,吹得不是很舒服。照例,金門
的中秋夜過後,一定有人喝醉鬧事的。

第二年秋天,已經是破冬的士官了,在連隊上的地位也高了點。那年好像有獅子座
流星雨還是哪個星座的流星雨,晚上趁著站哨也會望著天上看一看,秋天的獵人腰
帶還是掛在那。記得半夜十二點到二點的安全士官夜哨下哨後,和三兩個要好的弟
兄,把班堡內的椰子床墊拉了出來,就擺在砲兵環形陣地的正中央躺了起來。當晚
,雲層厚了起來,飄得很快,竟然連一顆流星也沒看見。當然了,喝了幾旬酒吃了
些小菜,也就睡了起來。到四點下一班哨下哨了,才來拉我們起床回班堡睡覺。那
是個不錯的經驗,一個令人覺得秋天美好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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