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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吳厝連側門的小路,計程車和查哨的小車通常都走這裡通往連上。現況已荒廢到無法進入。




那是在一個沒有月光的夜裡,連集合場上只剩下安官室裡微微的燈光,通往各砲班的小徑上則是完全
看不到路,而永遠充不飽電的宇宙燈好像也沒有照亮過叫哨的路。連長當晚被營長叫去營部吃加菜,
我們都知道只要連長被叫去吃加菜,通常營部連的大門哨到半夜會叫計程車及兩員公差把連長抬回來
。而在連長還沒被抬回來之前,事情就發生了。

「洞五報告、洞五報告,全連弟兄聽到廣播速至連集合場集合。」

安全士官用內線電話,狂叩全連各班堡,而時間已是半夜兩點多。班堡內的老兵跳起來就說「一定出
事了,快著裝出來集合」。

全連弟兄,喔,不,是全連未破金冬弟兄已經全數在連集合場上,也看到上兵弟兄慢慢走進部隊裡。
老兵開始在旁邊議論紛紛,到底是什麼事半夜把大伙全都叫起來?在部隊還沒集合完畢前,值星官連
附先說話了。

「八員公差,趕快到通信堡前集合,動作快一點!」

話沒說完就看到我們一群二兵從部隊裡衝出來,連附隨便點了八個人頭後,叫值星班長李砲長帶去通
信堡。

通信堡,是連上最深,離安官室和連集合場最遠的班堡。途中會先經過測量班堡、砲五環形陣地、砲
四環形陣地、砲四班堡以及最後的一大片木麻黃林。每個人都還搞不清楚要做什麼,手中拿的手電筒
、宇宙燈也都不是很亮,穿過木麻黃林時一陣寒意襲來。

到了到了,大家把手電筒照向通信堡前的小空地,兩個人影趴在地上。李砲說,剛才內衛兵來叫哨時
被嚇壞了,一次看到兩個人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也不敢動他們就跑帶衝地跑回安官室,接著把連附叫
出來就立刻緊急集合了。

「快快快,把人抬出來。」氣氛真的很詭異,李砲說話時還帶著點喘息和顫抖。

我們七手八腳把人抬起來,是通信班剛受訓回來的下士通信班長曹班和通信堡的一兵,兩個人都口吐
白沫臉色慘白昏了過去,叫也叫不醒。大家又跌跌撞撞地沿著小路把人抬進連集合場。連上老兵看了
狀況,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

「撞邪了,一定是撞邪了。」

「連附,快點叫車送去花崗石啦,還等什麼?」

「安全,搖軍線跟營部戰情回報,說連上出事了,叫連長快回來。」

十幾分鐘後,遠遠的從側門看出去,兩道車燈由遠至近開向連上,內衛兵開了側門讓計程車直接開到
連集合場裡。

「快快快,公差,四員公差,快把人抬上車」

「那個誰,跟著去跟著去,去看怎麼回事再跟連上回報。」連附又點了個,比較「懂這種事」的老兵
跟著去醫院。

「可樂,載去花崗石,麻煩你」

來的計程車,是連上常常叫車的「可樂」開的。可樂說他這麼晚一接到電話,就知道連上一定出事了
,是飆車飆過來的。

可樂的車剛開出側門,紅色的尾燈彷彿還沒熄滅時,又來了另一台車跟可樂的車會車,是往我們的方
向開過來。

「是營長的小車?內衛,快開門,營長來了」

「營長沒來,是營長的小車載連長回來了」

「快快快,公差,四員公差,把連長抬回連長室,快」

連長回營部吃加菜喝掛了,肯定營長也掛了。高階長官全掛了,看來今晚我們要好自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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